这话一落,展文翼神色微动,随即朝思涵微微一笑,“长公主无需客气,微臣如此,是应该的。”

    说完,便再度踏步稍稍与思涵拉开距离,跟随在了思涵的半步之后。

    思涵缓缓将目光挪开,随即神色幽远的朝前方的小道望去,而后思绪一沉,嗓音也跟着沉了半许,“这几日辅佐与陪伴皇上,倒是辛苦皇傅了。”

    展文翼缓道:“长公主对微臣寄予厚望,微臣身处这皇傅之位,所行的也是该行之事,算不得辛苦。只不过,这几日皇上的确痴迷棋术,日日与微臣对弈,是以,微臣也无暇教皇上其它,更也无法为国师辅佐朝政。”

    是吗?

    思涵瞳孔几不可察的缩了半许,“皇上年幼,对待有些事自不能好生评判,是以,皇傅偶尔之际,也可对皇上讲讲道理。”

    “皇上虽年幼,但也有自己的想法与考虑,有时,微臣也想与皇上说说道理,或是劝慰几句,只奈何,皇上听不进去的。便是前几日淑妃生辰,微臣劝皇上差人过去慰问便可,奈何皇上不止未应,还带着微臣一道亲自过去为淑妃道贺。”

    展文翼这话,平缓而又略微幽远,语气也仅是在平述,似是未带任何情绪,然而细听之下,却也不难发觉其中的几许无奈之意。

    思涵终归是皱了眉。

    展文翼的无奈,她自然知晓,这展文翼啊,与松太傅一样的,极是忠臣,便是自家幼帝言行有失,他也不会全然去反驳与违背,而是选择劝慰或是顺从。

    只不过,那淑妃的确是个祸害了,即便开始在宫中吃在念佛,竟也不会真正的消停呢。

    越想,思绪越发的翻转复杂,思涵低沉而为:“当日淑妃生辰之际,淑妃可有对皇上说过什么出格或是不善之话?”

    展文翼缓道:“这倒是未有。只是,淑妃那日高兴,送了皇上一尊佛像。”

    送了佛像?

    思涵眉头越发一皱,思绪翻转,并未言话撄。

    这时,展文翼目光再度在她面上流转了几许,面色也微微一变,而后犹豫一番,低声而道:“关于皇上的一些事,微臣有话,不知是否该讲。”

    思涵回神过来,转眸观他,“皇傅但说无妨。”

    展文翼点点头,语气也稍稍显得有些幽远与低沉,只道:“今日皇上说,前几日有宫奴养死了他的锦鲤,皇上对长公主说,他并未责怪那宫奴,只是……”

    思涵眼角微挑,听闻展文翼这语气,倒也莫名觉得这其中似是有事偿。

    她面色也再度沉了半许,“皇傅无需忌讳什么,直言便是。”

    展文翼抬眸朝她望来,略微无奈的道:“当日那宫奴养死了皇上的锦鲤,皇上虽未太过责怪,但却让那宫奴将死了一夜的锦鲤捞起来生吞下去了。”

    思涵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