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陛下怎么可能是地坤嘛,哪个地坤不是娇娇软软的,昨日她还在校场上看陛下一人打三个亲卫呢。

    邵云朗站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宇文涟主动问何为要她撤军,回头一看这长相明艳的姑娘正在摇头,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爱卿?”邵云朗愕然,“你干什么呢?”

    “啊,臣没事。”宇文涟拱手道:“陛下,东辽王既已溃逃,为何不准臣乘胜追击,趁势收复辞州?”

    邵云朗抬手,一点行军图上“辞州”两字。

    那块边沿不规整的土地,有些像啃过的骨头,两头大而中间窄细,被两座山夹在中间,大部分土地都在南方,更靠近蛮人的王庭。

    邵云朗叹道:“你若收回辞州,便是深入蛮族腹地,收复容易,守住却难,除非你能一口气夺回星衍十一州,使蛮族从此称臣纳贡,否则单单收复这辞州,你要如何守?”

    宇文涟挑眉,英气勃勃的脸上展露出一股豪气,她微扬着下巴道:“那便夺回星衍十一州好了,如今陛下重视军政,臣说这话也不是没有底气。”

    邵云朗回头看她,下意识的也勾了下唇角,似是看到了多年前风华正茂的秦靖蓉。

    终有后来者接过前人留下的刀剑,打磨掉经年累月的锈色后,以刃上弧光再照前路。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回身又去看地图上那片灰色的标记。

    “朕此前也想过收复十一州失地,为君者谁不想留千秋之名。”邵云朗捏了捏眉心,低声道:“仗不是不能打,但庆安帝在位期间好奢靡享乐,致使国库空虚,若要出军费,必然是百姓勒紧裤带,从他们身上抽税,这才刚过几天好日子?百姓是国本,不能用国之根本,赌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后之名。”

    宇文涟从少年时代起,就对政务这一块儿一窍不通,但邵云朗的话并不难懂,她听得明白。

    武将若不战,便很难晋升,可宇文涟并没有失望的情绪,相反,她眸光亮了起来。

    有这样的人为君,十一州失地早晚会回来,那怕他们这一代不成,还有下一代,如今让百姓休养生息,积蓄国力才是当务之急。

    “陛下说的对。”她垂首道:“是臣短视了,臣定当竭尽全力镇守西南,蛮子别想从臣手里抢走一根针。”

    邵云朗笑了笑,正要说什么,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听那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就知道,必然是韦鞠。

    “啊,你俩都在啊……”韦鞠似是很急,礼数也顾不上了,大步走近了些,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陛下,京中来信,说郢王于洛州起事了……”

    “老三?”邵云朗诧异,“朕登基的时候他连个屁都没敢放,如今他拿什么由头起事?”

    韦鞠忍不住升了音量,大声道:“他说您是个地坤,那什么……牝鸡司晨,国将不国?”

    邵云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