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运刚登基那年,为了普天同庆,也为了收揽人心,已经开了一次恩科,郑承运也从那次考试中选拔出一些有用的人才。

    虽然进士在刚刚授官的时候,除了前三甲以外,官职都比较低,还有一部分人外放各地,看起来并不怎么得用。

    可是这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其中真正的人才站稳脚跟,郑承运在朝堂上也真正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政治力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郑承运这个皇位持续做下去,将科举考试这个选人的武器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总有一天会将整个朝堂来个大换血。

    不过不管未来如何,单说现在,郑承运手中的人手还是有些短缺的,稍有些上进心的人,也不会等着郑承运羽翼丰满之后才去锦上添花,而是早早的就准备下注投资了。

    而下属要和上司拉进关系,在权力和金钱都完全处于下风的情况下,还有比送女色更加适合的吗?

    也不是说郑承运就是那么急色的人,只是现在风气就是这样,男人在女色上不节制是正常的,一切都是为了早日开枝散叶、延育子嗣。

    虽然一直以来,因为郑承运身边只有李元瑛一个发妻,传言都说帝后鹣鲽情深,民间还有一些有理有据的传说故事流传,可再怎么恩爱,皇后娘娘三年以来毫无所出也是事实。

    女子“七出”里头,“无子”就是第一条大罪,当然没人敢在李元瑛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至今无子应该早日退位的话,这不光是失心疯,还是想着拖着全家人一起没命啊。

    只是虽然嘴里不说,却挡不住人心浮动,算算郑承运的年纪,也有二十五了,这么大的年纪,别人都儿女成群,偏他膝下荒凉,没人相信他不为此事着急。

    他们这些做人下属的,不就应该主动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分忧,将上司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吗?

    因此在这个十一月份一次平平常常的早朝上,在“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背景音中,一个御史台中的御史就这么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他的这个话音一落下,顿时整个大殿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刚才感觉身子有些乏想打瞌睡的也一下子清醒了,每个人都不由的思考自己或者家里最近有没有犯什么事情,就连郑承运都提起精神,想着看今天又是谁摊上事了。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庄重,但现在郑承运看御史弹劾别人的时候真的就像看热闹似的,可能是因为自己平时让御史台弹劾的太多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仪容不整、玩物丧志,连多吃一碗饭都快被他们称作奢靡了,平时受的罪可是不少。

    想要发火吧,还碍于言官不可因言治罪的祖宗规矩不能下重手,总之就是憋屈坏了。

    所以郑承运在看到御史喷别人的时候,也难免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发现自己不是唯一被喷的,还有很多人和他处于同样的处境之下,也会感到平衡一点。

    当然,看戏归看戏,郑承运还是知道轻重的,小打小闹的那些通常一笑而过,真正性质严重的,三法司可不是摆设,抄家也不是一句戏言。

    不过等郑承运这个围观群众做好了吃瓜的准备,没想到话头却在自己这里。

    之间那个中年御史出列,手持笏板,沉声说道:“陛下,如今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陛下与娘娘已完婚三年,仍未有龙嗣,臣恳请陛下广纳后宫,选良家子陪君伴驾,为我大郑朝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保我大郑朝国祚万年。”

    这段话说完,所有人都忘了刚才自己想要做什么,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说话的御史,又看向在龙椅上端坐的郑承运,屏息凝神等待郑承运的答复。

    不过他们心里觉得,这个御史勇气可嘉,只是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原来又不是没人提过这个建议,不都是被郑承运这个当事人果断拒绝了?

    果然,郑承运立刻否定了这名御史的建议,只是道:“朕与皇后先前是为先皇守孝,而且我二人年轻,在子嗣上面并不着急,此事容后再议,众卿还有何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