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开车时不喜欢和人聊天，他的目光只会集中在前方的路况，到达目的地前甚至连头都不会转一下。展名扬知道他的习惯，一路上也没出声，他看向窗外的灯火通明的商铺，看向路边步履匆匆的行人，只是看了一会，他便感到无聊了。车开过三个红绿灯，展名扬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前往纪渊家的方向。又一个红灯亮起，展名扬终于找到时机开口：“不是说去你家吗？走这条路会不会有点绕远。”
纪渊依旧目视前方，说：“今天去另一个家，地段有点偏，离市区不算太近。”
展名扬好奇道：“另一个家？”
“是我父亲的另一处房产。”纪渊向他解释，“离我上班的地方有些远，所以这段时间没怎么回去过。不过那个房子比市区的那栋宽敞些，做什么也方便些。”
展名扬点了点头，随即笑了。他打趣道：“这么说，你今晚是打算做些什么了？”
纪渊笑了笑，没搭话。倒计时结束，绿灯亮起，纪渊踩了脚油门，展名扬也不再打扰他，转头再次看向了车窗外。
过了红绿灯，纪渊驱车行驶上一条辅路，沿着辅路行驶了一阵，车又开进了一条沿江的窄路。公路左侧是高耸的山丘，树木繁盛，枝叶遮蔽在空中，像个巨大的天棚。右侧护城河水流湍急，坐在车里能听见水流动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像是从耳边流过的一样。岸边的矮草稀稀落落地分散在碎石中，路旁没有路灯，光线逐渐随着太阳一起落入了远山后，所见之处越发的晦暗了起来。前方几乎看不见什么车辆，展名扬看了眼后视镜，后方也看不见车的影子。车内冷气开得太足，展名扬不自觉地搓了下手臂。这一带看起来实在是太荒凉了。
窄路的尽头是条黑漆漆的隧道，纪渊开了前照灯，降低了车速。隧道太长，车速太慢，抬眼望去，远方是一团浑浊的黑暗，仿佛永远驶不到尽头。展名扬越发地心慌了起来，额头渗出了汗。他无法克制地联想到了书院的小黑屋，那里也是这么黑，让人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他怎么等，也等不来光。
展名扬按捺着内心的焦躁，问道：“还有多远？”
等待了许久，他才听见纪渊的回答：“就快到了。”
快要到了，那是有多快？展名扬皱眉，他没有将这话问出来，只是又换了个坐姿。小提琴声骤然响起，展名扬一愣，发现纪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车载蓝牙播放器打开了。展名扬心弦一松，暗自舒了口气，望向纪渊，纪渊依旧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淡漠。一曲结束，车也行驶到了隧道的尽头，黯淡的路灯灯光散落下来，落尽纪渊的眼中，好像被卷入了黑色的漩涡。小提琴声再次响起，展名扬对这首曲子再熟悉不过，《魔鬼的颤音》，也是他年少时为数不多的，不算那么讨厌的曲子。
他将手臂拄在车窗旁，撑着头，盯着纪渊的侧脸愣起了神。过了会，他缓缓开口：“当初学这首曲子的时候，我的老师和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天使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圣洁美丽，实际上真正的天使形容可怖，令人望而生畏。反而是魔鬼才会拥有一副摄人心魂的美艳皮囊。但今天我才意识到，他说的都是假的。”
“哦？”纪渊挑了下眉，问道，“为什么？”
展名扬看着他，没说话。
沉默片刻，纪渊笑了起来，说：“你夸人的方式好老土。”
展名扬也笑了起来。没过多久便到了纪渊的另一个家，纪渊倒车入库，展名扬下车，打开后备箱，拎了一大把塑料袋出来，袋中装着海鲜生肉，还有大把的新鲜蔬菜。关上后备箱，展名扬转身，看见了堆在车库一角的蓝色集装箱，大概有三四个，摞在一起体积较为庞大，仔细一看，除了最下方的那个集装箱的表面好像沾了点红色的油漆，其余的箱子都光洁如新。
他盯着那堆箱子看了一会，纪渊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一部分塑料袋，问道：“看什么呢？”
展名扬冲箱子的方向努了努嘴，问：“那些箱子是做什么用的？”
纪渊说：“前段时间拿来装东西用的，最近闲置了，就堆车库里了。怎么了？”
展名扬说：“没怎么，就是觉得它们有点占地方。”
纪渊又弯起了眼睛，说：“还是别管它们了，快回家吧。”
正如纪渊所说，这个房子比市区的那间宽敞了不少，光是客厅就比市区那间房子的全屋面积还要大。门口左侧是个直通楼下的狭窄的楼梯，尽头处的木门落了锁，问了纪渊，才知道那里通往地下室。电视柜旁架着把大提琴，靠近阳台那侧摆着个一人多高的青花瓷花瓶，瓷瓶旁是个大号的双开门冰箱。阳台处养了一排郁郁葱葱的绿植，茶几上也立着个青花瓷的摆件，纪渊一向对古董之类的不怎么感兴趣，展名扬猜想这些应该是纪渊父亲的藏品。
纪渊依旧目视前方，说：“今天去另一个家，地段有点偏，离市区不算太近。”
展名扬好奇道：“另一个家？”
“是我父亲的另一处房产。”纪渊向他解释，“离我上班的地方有些远，所以这段时间没怎么回去过。不过那个房子比市区的那栋宽敞些，做什么也方便些。”
展名扬点了点头，随即笑了。他打趣道：“这么说，你今晚是打算做些什么了？”
纪渊笑了笑，没搭话。倒计时结束，绿灯亮起，纪渊踩了脚油门，展名扬也不再打扰他，转头再次看向了车窗外。
过了红绿灯，纪渊驱车行驶上一条辅路，沿着辅路行驶了一阵，车又开进了一条沿江的窄路。公路左侧是高耸的山丘，树木繁盛，枝叶遮蔽在空中，像个巨大的天棚。右侧护城河水流湍急，坐在车里能听见水流动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像是从耳边流过的一样。岸边的矮草稀稀落落地分散在碎石中，路旁没有路灯，光线逐渐随着太阳一起落入了远山后，所见之处越发的晦暗了起来。前方几乎看不见什么车辆，展名扬看了眼后视镜，后方也看不见车的影子。车内冷气开得太足，展名扬不自觉地搓了下手臂。这一带看起来实在是太荒凉了。
窄路的尽头是条黑漆漆的隧道，纪渊开了前照灯，降低了车速。隧道太长，车速太慢，抬眼望去，远方是一团浑浊的黑暗，仿佛永远驶不到尽头。展名扬越发地心慌了起来，额头渗出了汗。他无法克制地联想到了书院的小黑屋，那里也是这么黑，让人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他怎么等，也等不来光。
展名扬按捺着内心的焦躁，问道：“还有多远？”
等待了许久，他才听见纪渊的回答：“就快到了。”
快要到了，那是有多快？展名扬皱眉，他没有将这话问出来，只是又换了个坐姿。小提琴声骤然响起，展名扬一愣，发现纪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车载蓝牙播放器打开了。展名扬心弦一松，暗自舒了口气，望向纪渊，纪渊依旧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淡漠。一曲结束，车也行驶到了隧道的尽头，黯淡的路灯灯光散落下来，落尽纪渊的眼中，好像被卷入了黑色的漩涡。小提琴声再次响起，展名扬对这首曲子再熟悉不过，《魔鬼的颤音》，也是他年少时为数不多的，不算那么讨厌的曲子。
他将手臂拄在车窗旁，撑着头，盯着纪渊的侧脸愣起了神。过了会，他缓缓开口：“当初学这首曲子的时候，我的老师和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天使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圣洁美丽，实际上真正的天使形容可怖，令人望而生畏。反而是魔鬼才会拥有一副摄人心魂的美艳皮囊。但今天我才意识到，他说的都是假的。”
“哦？”纪渊挑了下眉，问道，“为什么？”
展名扬看着他，没说话。
沉默片刻，纪渊笑了起来，说：“你夸人的方式好老土。”
展名扬也笑了起来。没过多久便到了纪渊的另一个家，纪渊倒车入库，展名扬下车，打开后备箱，拎了一大把塑料袋出来，袋中装着海鲜生肉，还有大把的新鲜蔬菜。关上后备箱，展名扬转身，看见了堆在车库一角的蓝色集装箱，大概有三四个，摞在一起体积较为庞大，仔细一看，除了最下方的那个集装箱的表面好像沾了点红色的油漆，其余的箱子都光洁如新。
他盯着那堆箱子看了一会，纪渊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一部分塑料袋，问道：“看什么呢？”
展名扬冲箱子的方向努了努嘴，问：“那些箱子是做什么用的？”
纪渊说：“前段时间拿来装东西用的，最近闲置了，就堆车库里了。怎么了？”
展名扬说：“没怎么，就是觉得它们有点占地方。”
纪渊又弯起了眼睛，说：“还是别管它们了，快回家吧。”
正如纪渊所说，这个房子比市区的那间宽敞了不少，光是客厅就比市区那间房子的全屋面积还要大。门口左侧是个直通楼下的狭窄的楼梯，尽头处的木门落了锁，问了纪渊，才知道那里通往地下室。电视柜旁架着把大提琴，靠近阳台那侧摆着个一人多高的青花瓷花瓶，瓷瓶旁是个大号的双开门冰箱。阳台处养了一排郁郁葱葱的绿植，茶几上也立着个青花瓷的摆件，纪渊一向对古董之类的不怎么感兴趣，展名扬猜想这些应该是纪渊父亲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