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知道这事丈夫是有多重考虑的,也顾不得沈如玥了,立时应道:“是,我这就写。”说完看见女儿脸色一暗,才又出声哄道,“她来了你只当她是个不存在的,不理她就是了。”

    “好吧……”事已至此,沈如玥也没有别的太多选择,只好郁闷地应了。

    陈氏即刻写信让人送去了国公府,然而捎信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们瞬间心头燃起一把火——沈若笙竟真的连表面文章也不做了,她说她不来!

    眼看着两个主子表情都扭曲了,送信的人连忙补充说:“大娘子说她要在国公府上做东,宴请娘子们一同乞巧,顺道也答谢众人贺仪,所以来不得。”

    这个理由倒是很能说得过去的,沈应秾松了一口气,伸手问:“请帖呢?”

    捎信的一愣:“啊?”

    他这副样子摆明的是没有了,沈应秾眼看着就像火山爆发的前兆一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不滚回去拿?”

    “是是!”那人屁股尿流地爬着往外,“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大热天的,信使在沈府和国公府之间跑了两个来回,再回沈府的时候汗流浃背的,然而整个体肤却是凉的厉害,生生地起了一身寒意。

    “请帖呢?”

    “没,没有咱家的……”

    信使嚅嗫着传达沈若笙的话,在传话的时候,他额头的汗珠都顺着碎发淌进了眼睛里,蛰得他眼睛生疼,却是忍着跪得死挺,不敢有丝毫懈怠。

    “砰!”

    一只皂靴骤然在眼前放大,继而肩上一痛,信使就整个人被踹翻到了一旁。他连哎哟都不敢哎哟,咬着牙又赶紧爬着跪回了原处。

    沈应秾踹完奴才根本就不解气,气喘吁吁的根本就不想再来第二脚,他现在只想踹沈若笙:“反了,反了,彻底反了她还!”

    陈氏也是又气又急:“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她请了京中诸多名门,可咱们沈家说起来是她娘家,却连一张请帖都没有,这,这传出去咱们还怎么在京中立足啊?!”

    沈如玥更加郁闷起来,她不来沈府,除了沈知琳那里不太好交代,其他人那总有法子能搪塞,可沈若笙自个儿做东却又不带她,那她这面子可就丢到护城河了。

    沈如玥不依起来:“不成,这请帖旁人就算没有,说什么也得有我一份儿的!”

    沈如玥总觉得自己是府里唯一的嫡女,至于沈若笙,她一个厨娘出身的,根本就不配和自己同等身份!可是如今,自己竟然反被看不上的人排斥在外,这感觉简直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沈应秾听着妻女的碎碎念,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候才发现沈若笙要他签那断绝关系的文书是早有预谋的——她早就有心彻底摆脱他们沈家的一切,而他们妄图维持的体面,她也根本不在乎!

    沈应秾几乎要气疯了,但是他知道越是这时候,越是不能急,越是要沉住气。

    “都闭嘴!”沈应秾喝止了她俩的诉求,“这不是还有几天吗?急什么急,我会看着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