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前在汴京城做生意,哪个不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才对他多加照拂。那些个没门路的,上头没人的,捧着千百两银子,在汴京城内赔得是倾家荡产——

    “大伯母,我这肥皂生意没个准,欠别人的工钱好说,欠自家人的工钱可不得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苗氏心有惶惶,“当家的,以后这肥皂生意就归三房了,咱们得好好干,干出个样子,让其他人都看看,咱家就算离了二叔也能把日子过好。”

    另一波人则跟着徐青莺进城。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年纪小,省得被人骗。”

    当然其中包括李招娣的名字。

    “哎!”徐德贵应了一声,虽心底还是耿耿于怀,到底还是被苗氏几句话转移了注意力。

    徐青莺想了一下,本来过几天估计也要调动全部人手,赵班头也已经答应到时候全部去掉枷锁,只不过怕引得人心浮动,还没对外说罢了。

    黄翠娥有些心虚道:“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就因为一点小钱埋怨你?”

    还好现在签下了契书,以后三房赔了,也赖不到他们头上。

    徐青莺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当下点头,“大伯母且等等,过几日我去跟班头说说。”

    徐德贵帮她顺气,却也叹气连连,“我那二哥啊…真是…”

    徐青莺对黄翠娥想什么心里门清。

    “我方才听见他一直在怂恿其余几房的人跟咱们立下字据,让咱们自负盈亏,说咱们那肥皂生意铁定做不起来,他还骗他们说流放路上做生意是犯了律法,到时候挣的钱全部都会被赵班头他们收走。其余几房人向来唯他马首是瞻,被他这么一唬,谁还敢跟着咱?”

    这样不相当于给三房打白工了?

    想通了这节,黄翠娥也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反而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神神叨叨道:“我瞧着你爹和你大哥都去掉枷锁了,人都精神了,可是你几个叔伯还得受这份罪咧,你于心何忍哪。再者看你跟赵班头他们关系这么好,跟他们说说好话,让他们把咱家这些男人的枷锁全都去掉呗?”

    当然,她还在方家老爷子的见证下,签了另外一份契书。

    人一饿,身体的热量会优先维持身体的基础功能,再是提供给四肢抵御寒冷,最后才是脑子。

    果然不能对古代的城池有过高的期许。

    “若弟兄们都发达了,他要怎么当这个家,谁还肯听他号令行事?”徐德贵说起这些就觉得痛心,眼眶微红,“他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碧荷,那日他逼着我表态的时候我不是不知道他想离间我和莺儿,只是…我觉得一家子骨肉至亲,何必要闹得那般难看,加上那日莺儿也有些咄咄逼人,我想着多少给二哥留点颜面……”

    次日,徐青莺很早就分工下去。

    徐青莺一边观察一边想,大周朝的生产水平似乎比宋朝还要低下,百姓们大多着粗布麻衣,且瘦骨嶙峋面容枯槁,神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