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仪就站在北门角门的大门口,遥遥地张望着远处,等着女儿何时回来。眼看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行驶过来,周玉仪大喜过望联盟拉了一旁的孙若梅一同出去迎接自己的女儿。

    “你小姑子走了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外面洋鬼子的东西吃的习不习惯,也不知道洋鬼子的地方住的习不习惯,咱们可得快些看看,好歹别委屈了孩子才是。”

    周玉仪一边说一边拉着儿媳妇下了台阶,此刻车正好过来,前头的仆人下来,一半人帮忙把行李搬出来,抬进府里面,往纪罗绮的院子抬去,一半人帮忙开了车门,让纪罗绮出来。

    纪罗绮一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嫂嫂站在母亲旁边,还是那副样子,一只手搀扶着母亲,一双眼睛望着自己。

    “我回来了,母亲。”纪罗绮欢快的走上前去,周玉仪轻轻地抱住女儿,嘴里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孙若梅笑着看着母女,两人眼看着外头风大,劝道:“母亲,绮儿这外头风大,咱们有什么话好歹回去再说,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免得一会儿再冻着了,可是谁都不好。”

    周玉仪连连点头说,孙若梅说的对,拉起纪罗绮的手就往里走。

    回去的路上周玉仪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最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今天纪柏珣警厅那边临近年关事情多,所以还没回来。

    纪罗绮闭着嘴,安静的听母亲说话,母亲的话总是这样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却又让人无端的想听下去。或许因为这是自己的母亲。其实母亲的话总是很无聊的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语,自己早就听得不带听,可是母亲总是乐此不疲,或许母亲并不在意自己在说什么,母亲只是想要与女儿说话。

    纪罗绮一边跟着走,一边私下打量一圈,却发现并没有看见姜阮涟。若是往常自己定然是要开口问,可是最近去了国外一趟,对于自己性取向的想法却是越来越不明朗,下意识的便选择了逃避,给自己一段时间静静心。自己若真的不是,那边什么都好说,若是真的是自己,便必须要与对方隔开。自己当然是不怕的,名正言顺的正头小姐,家里便是破了天,也不过是给自己配一门亲事,可是一个买进来的姨娘,命运却是大不相同的。

    自己无所谓,自己会遭遇什么,却总不好害了别人,所以不见反而是最好。

    纵然如此,周玉仪还是突然提起来姜阮涟。“你父亲今天出去跟他的几个老朋友一起聚一聚,大概是有人得了什么新的诗画要给他看一看,你父亲兴致挺好的,就带着你姨娘一起去了。大概是看着你姨娘漂亮去撑个场子罢了。那种场合哪有个带正妻的呢?带的都是身边年轻貌美的小妾。”

    周玉仪一边说一边笑,却不大在意。纪罗绮听着这话,就觉得不是那么个意思。以前父亲也回来,也跟老友们相聚,却从来没有带过姜阮涟,如今回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人,纵然是自己疑心重,可是却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从前自己在家的时候自然知道小娘跟父亲是从来没有圆过房的,可是如今父亲突然就带上了小娘,谁也不能保证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

    纪罗绮想要开口问,却又觉得不能问。小娘是父亲的姨娘,姨娘跟丈夫上床,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并不有什么疑惑。反而是之前迟迟不圆房,才会让人疑惑。自己在这个时候问出来,可能母亲会起疑,尽管母亲不会往别的地方想,但是也只是节外生枝,横添麻烦。想来想去,把疑惑压在心底并不开口说话。父亲年纪大了,娶个貌美的小妾,若是说不动一动,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话是如此说,纪罗绮心里却只觉得酸酸胀胀的,不是个滋味。究竟是为什么呢?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从前家里不是没有人娶过姨娘,可是自己在听说的时候只是平平淡淡的嗯一声,其他的都不关心。如今这是为什么呢?

    关于同性恋的说法又一次涌入脑子,纪罗绮几乎是害怕摇了摇头,强撑着让自己不去想,伸手挽住母亲的胳膊,与母亲说笑着往回走。

    进了里间坐下,周玉仪看着纪罗绮的打扮,心中感叹,这么段日子不见女儿出落的是越发的漂亮。又看着人皮肤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细腻,整个人也如同之前一样的娇嫩,便也放下心来。大概老管家在那头把人照顾的还算不错。

    她没有着急着跟女儿说话,而是先让丫头把人扶下去,去房间里换了衣服,再好好的梳洗一番,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纪罗绮告辞回了房里,南乔北栀跟着走回去,一路上两个人都颇为高兴。

    进了房间,北栀吩咐人去弄洗澡水,南乔帮着把衣服脱了,又拿出新的衣服放在一旁,等着一会儿为人穿上。

    坐在浴池里面,只觉得实在是久违。在原来英国的家里,自然这种待遇是少不了的,可是自从上了船上,这种生活便是许久没有的。尽管每日还是要照常梳洗,可是因为在船上不方便泡澡,这样的事情当然也就免掉了。

    纪罗绮坐在水里头,看着满池子的玫瑰花瓣,笑着捧起一捧来看一看,又扔下去。